薛江右还处于震惊里:“那个管家为什么……”
“他有赌瘾,欠的高利贷连利息都还不起,讨债的逼他卖老婆,要么就剁手赔命……他走投无路。”
“你哥不知道?”
“在那之前完全不知道。可能知道他赌,但没想到欠那么多。我哥事后一直很自责,觉得没保护好我。”
薛江右忽然想起他山上那栋公馆没有任何住家管家和佣人,“所以你去哪里都带着董昌,是因为这件事?”
“让我哥安心罢了。他到现在都有点神经兮兮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薛江右若有所思地说,“一般人经历这种事之后,肯定会有点恐惧海吧,我指,有点创伤后遗症那种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也会应激?”
“我也是肉体凡胎,当然会有。”庄峤失笑,无奈道,“但我不太喜欢恐惧的感觉,所以我逼自己面对,去学帆船,出海,游泳……当我开始享受帆船的时候,我发现我对大海不再恐惧了。”
“……是不恐惧了,你甚至实现了住在悬崖上看海。”
“听过那种说法吗?一个人总是在死亡的——当他不能够有新的感受和发现,只能机械性地重复什么的时候。”庄峤很温柔地撸了撸薛江右的头发,“所以,与其未来几十年都不得不重复同一种恐惧,倒不如我先越过它,这样我才能获得新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