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闻见了姥姥的体味。
那是一种,专属于老年人身上才有的特殊气味。
但,这个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。
我是我姥姥一手带大的外孙女,她不是老了之后才有那个味道的,她是在50几岁,有了我之前就有的。
在我出生懂事后,那味道便伴我同行,直到我长大,从未离开。
我其实不习惯朝右睡,但我非常开心,闻着姥姥的味道,我的心绪此起彼伏。
我在心底零七八碎地、念叨着不成逻辑的只言片语,拉家常般,跟这无形的气体对谈。
我不知道别的孙辈,在祖父母去世后有无我这样的心态和立场,但我想说,随着我们这一代人的成长,一批又一批的祖父母倒了下去、永远离开了我们。
记得姥姥刚去世的隔天,我们在凌晨的十字街头为怹老人家烧纸祈福,当时很巧,有一家三口由打对面过来。
我看得真切、听得更真,那是一对儿姥爷、姥姥,正带着外孙女刚从外地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