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阳下山之前我就回家。”
我点点头,喝下第一份。
每天两小杯。
她完成工作之后,每天夜里晚餐之后都给我读书。
我躺在那里,时不时插进几句俏皮话和机智的评论。她听到以后就笑了,有时候我会说得太粗俗,她就会玩笑式地惩戒我一下。
疼痛几乎是可以忍受得了。
一天一小杯。
自由快要来临了,但疼痛很顽固。
我还是无法行走。
我以前一辈子都在矿道里,在黑暗封闭的空间中生活,但我再也受不了那样的生活了。也许是因为这阳光,也许是因为这新鲜的空气,也许是因为躺在床上,日复一日,夜复一夜。一个月过去了。
每天快到下午3点钟的时候,我就开始倒数离她回家还有多久。一个男人,等着一个女人回家。这整个句子的主语似乎都让人怀疑。
我一直坚持要她别在那家医院工作了。病菌,轰炸,还有那些沙猪。我一直试着想让她答应,她完全不听。我赢不了,我连一条能站起来的腿都没有,我都没法把自己的脚落到地上。更糟糕的是,我也渐渐放弃了,开起和我自己有关的瘸子笑话来,甚至对我自己开。
通过窗户,我看到她沿着小路走来。现在几点?两点三十。她来早了。另外——有个男人和她在一起。我在这里待了一个月,她从没把追求者带回家里过。以前我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,而现在,它以最最糟糕的方式突然袭来。我挣扎着想要把窗外看得更清楚些,但我看不见他们了。他们已经进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