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子琦不提起这个,安庆绪或许还没那么生气,一提起来来,他便将此前压制的火气都发泄了出来。
“朕早就说过,他们提任何要求都好说,只要能把大行皇帝遗首迎回来,任何代价朕都出得起!不就是几十万石的粮食吗?永嘉仓存粮千万石,难道还舍不得这仨瓜俩枣吗?是你的短视,害的朕要陷于为千夫所指的境地!”
安庆绪数落了一顿,更觉怒意难平,又骂道:
“你这木脑壳什么时候能开开窍?难道就不会跟着严相公好好学学嘛?整日里喊打喊杀的,杀出什么名堂了?”
骂的口干舌燥,安庆绪不得不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汤,润润喉咙,又再次破口大骂。
尹子琦捂着胸口,只觉得里面愤懑难当,自己一心忠于安氏,可到头来在安庆绪的眼睛里,他居然只是个可以任意辱骂的无干之人。
然则,事已至此,尹子琦又能说什么呢?只能忍辱负重,任凭打骂,绝不还口再解释一字半句。
安庆绪怒火上脑时,是会摔东西砸人的,不少大臣没有眼色,常常被砸的头破血流。
御案上的砚台、烛台、铜炉都是上佳的应手物件,掂在手里够分量,甩出去就能砸的很远。冷不防一方砚台砸过来,尹子琦本已做足了准备,可毕竟身体虚弱,反应还是慢了半步,正被砸中了左侧额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