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鸣鹤站在众人当中,对叫骂乞求之声充耳不闻,淡定地回答道:“须以银针刺破头颅血脉。”
“你可知陛下身躯乃是龙体,不可亵渎?”
“臣知道,但在医生眼中,他不是大唐的皇帝,只是一个病人。”
武后一甩衣袖:“放肆!把他拉下去……”
就在这时,李治紧闭双眼,虚弱至极地说道:“皇后。”
武后微微一愣,随后跪在李治身旁,目光盈盈,藏着不知多少泪水:“陛下!”
他什么都没有说,但她知道,皇帝已经做了决定。他已经再难忍受头疾的困扰,所以即便是违背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也在所不惜。
武后赶走了所有人,唯独留下了秦鸣鹤。她一双凤目紧紧盯着那张与大唐人截然不同的面孔,意味不言而喻。
“你在大唐多少年了?”
“回娘娘话,二十年。”
“可有家室?”
秦鸣鹤洒脱一笑:“尚有妻儿。”
武后冷声说道:“你若是治好了陛下,我许你家人一生平安;若是没能治好……”
秦鸣鹤说:“臣但求一死。”
但求一死?
武后心神一阵恍惚,不由得想起了某个少年郎,那时他身处阴谋旋涡之中,可心心念念的,不过是一颗医者仁心。
想及此处,她不再阻拦秦鸣鹤,亲眼看着他取出一根银针,又颇为大不敬地在皇帝头上到处按压,最后在百会及脑刻穴干净利落地刺下。
秦鸣鹤轻轻揉按着那两处穴位,往外挤出血液,同时解释道:“按照大唐的说法,陛下这是风毒上攻,放出毒血便会舒服一些。可按照臣家乡那边说法,却又有所不?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