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桢呼吸几乎一滞,脸色顷刻煞白如纸。
“母后!”他唇瓣轻轻颤动了一下,怔怔地望着怀中闭目的人儿,似那般不可置信,颤抖着手,轻轻探上她的鼻息,瞬即,身体猛地一僵,像受到了什么重创,整个人如遭雷击,僵硬在了当场。
他的面色极为平静,平静得仿佛如一汪死水,不起一丝涟漪。然而,长歌依旧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着的浓烈哀伤。
那是属于男人才有的压抑到极致的深沉痛苦。
是啊!自己从小到大爱着的母亲,居然戏剧性的变成了自己的仇人;自己千方百计想除的对象是自己最亲的亲人。而自己最为赖以信任之人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。
这事搁在谁身上怕也是难已接受。
这接二连三的打击,李桢又如何能够承受?
望着冷风灌口中那挺拔萧瑟的背影,长歌走上前在他旁边蹲了下来。
“李桢!”她轻轻唤了一声。她知道自己不善于宽慰他人,只能尽量把话说得很轻,“你别太难过。”
李桢极为艰难地合上了眼。
那刹那,他那眼底悲切的哀伤毫不掩饰地宣泄而出,虽一闪而逝,但,一分不落地落在了长歌的眼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