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 Thomas Bergersen 的专辑循环播放了三遍,空灵孤绝的《幻象》。她面前的咖啡杯满了又空,咖啡馆也是,她的心也是。她望着窗外的阳光一点一点强烈起来,又一点一点黯淡下去。她望着霓虹一片一片地亮起,望着人来人又去,望着时间无情而迅疾地流逝。
到了晚上十一点半,她起身离开。咖啡馆的老板显然已经认得这个每年一次前来赴约的女人,见证了她从未等到她要等的人,从第一年一直到第十三年,但他什么都没问,什么都没说。
走出咖啡馆的时候,她微笑着。虽然一早猜测会是这样的结果, 但就算提前告诉她这结果,她还是会选择千里迢迢飞到这座城市,在这里坐上一天,等上一天,还是会有期盼,还是会等待。
没有放弃等待,这意味着她还没有放弃他,意味着她与他之间还有一部分是相连的,是活着的,无论他现今身在何处,是否活着。
所以她想,明年的这一天,她势必还要再来。
可是苏扬,我却有种感觉,这是你最后一次来到这家咖啡馆了。不知为什么,我憎恨这种感觉。
4.
苏扬每年回上海两趟,四月一趟,十月一趟。
十月这趟时有争议,四月则不消说,清明例行给母亲扫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