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尧还是无动于衷。
于是每天晚上她都要单方面发疯一次,连着发疯了好几天。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崩溃中都说过什么话了,整个人都像出了窍失了智。她一会儿咒骂她负债累累的死去的丈夫,一会儿怀念她伶俐可爱的幼儿时期的儿子,一会儿诉苦她这半辈子独自把儿子抚养大有多么不容易,一会儿扳着手指细数等儿子高考金榜题名之后要怎样庆祝。说哑了嗓子,流干了眼泪,过了好几天,贺尧终于有了反应。这一次他没有说想气死她,只是轻飘飘地指了指门口。
“那你别把我反锁在屋里。”他淡淡地说。
第二天她只好不再反锁家门了。
但她不放心,中午下了课就慌忙赶回来,他果然不见了。
她吓出一身冷汗,正想着要报警,家里电话却突然响起来,是同事打来的。
“你家贺尧来学校了。”同事说。
她稍微放下心来,可能一切都是虚惊,但转念一想,她一上午都在班里,他根本就没来,他去哪儿了?
一边往学校赶,她一边想着,或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想多了,他只是这些年被她教育得太好了,太优秀了,叛逆期来得有点不是时候。他只是对别人的生活有点好奇,等过了这个情绪的劲,还是那个可以乖乖听话的好孩子,还是那个即使偷了家里的钱跟女同学私奔,都会临阵脱逃打电话给妈妈的好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