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璘看着太上皇,目光不定。
正当我担心他会不合时宜地展现骨气的时候,一瞬之间,那面上锐色尽收。
他从容地跪下,向太上皇一拜:“拜见太上皇。”
太上皇看着景璘,伸手将他扶起,微微笑了笑。
因为方才在马毬场上挥洒一把,他的发间仍透着汗水的光泽,却让那双眼睛愈加炯炯有神。
“不必多礼。”他说,“两年未见,不知嗣皇帝和太后可安好?”
他的声音不高不低,却如金石般铿锵有力,带着雄浑的底气,纵然站得远一些,也能听得清楚。
“嗣皇帝”三字说出来的时候,我几乎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呼吸都窒了一下。
“劳太上皇挂念,宫中朝中一切安好。”景璘道。
太上皇颔首,又转向太后,道:“朕久居洛阳,未曾到京中探望,多有疏忽。朕刚巡边归来,路过秦州时,闻得太后大寿,特过来贺寿。”
四周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。
天底下,按理说只该有一个皇帝。可这摘星楼上,有两个人管自己叫朕。
太后的神色慈祥而恭敬,道:“上皇关怀,妾虽喜不自胜,却诚惶诚恐,万不敢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