忒老特尔司又语祖姨及余曰:“吾尚有一语奉白,当密考伯发觉尤利亚罪状,尤利亚以祖姨前夫事,用为恫吓。”吾祖姨点首,忒老特尔司曰:“妄语乎?”祖姨曰:“此语非妄。”忒老特尔司曰:“果有是人为彼牵率耶?”祖姨曰:“然。”忒老特尔司微有不怿之色,似思祖姨尚落彼掌握之中。祖姨无言,似有泪痕,言曰:“良友为我筹之至稔,此亦在可忧之数。”忒老特尔司曰:“此事能否对吾述之,吾及考伯菲而尚足为媪宣力。”祖姨曰:“谢君见爱。拖老忒,汝亦勿为吾虑。今且延密考伯贤夫妇人此。”
既进,祖姨即曰:“适延君夫妇外出,于心滋歉,唯吾此时方商略君之行计,且以所决之策,一一告君。”即以余所定计之前半告之,密考伯全家闻之皆大悦。密考伯闻祖姨假彼以资,即立出购印花及纸五分。后密考伯入时,即有公差随入,密考伯泪被其颊,余辈早审其事,即金付之。五分钟,密考伯神思复振,其乐如其调酒之时。吾祖姨待其书讫,即曰:“良友,吾有质言,愿尔此后勿再作是书可也。”密考伯曰:“马丹,吾之至诚所注者,即如马丹之言,敢以吾妻为证。大儿至前,尔父唯不肖之故,热血都干,汝后来欲踵而行,宁焚其手,勿书此券。”立时易为愁烦之状,观借券讫,叠而上之祖姨。
此事既毕,天亦垂晚,吾辈疲极。明日遂及祖姨归伦敦。密考伯料量家具,亦至伦敦偕老渔行。威克菲而家事,仍留忒老特尔司在彼部署。安尼司亦随余至伦敦,待事讫,始归而侍父。是日仍归安尼司家,余仍居旧日读书之楼。此屋中逐去尤利亚,如大病新苏,凶秽都尽,余宿楼中,如舵工脱险,安睡床榻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