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又看回镜子。
宫女侍卫们在门口听见,探探头,到底也不敢进来,帐外只听一阵乱跑。
过了一会儿,耶律楚大约是得了消息,赶着进了帐。医生已经自己跪正了。耶律楚问他话,他也不敢说什么,忍痛磕头去了。
“地下冷,回榻上去躺着吧。”耶律楚低沉道,微微蹙着眉。
“你为什么要笑?”我看着自己镜子里的影子,那影子惨白的双唇微微动着,像个会说话的白脸偶人。
他走到我身后。我能从镜子里看见他。此刻,他目光里现出一些疑惑,看着我。
“耶律寒说景昊是痴呆的时候,你……为什么要笑?”我又重复道,镜子里的偶人也在说话,我看见她双唇打着战,眼里满满的幽怨。
他站住没动,蹙紧了眉盯着我。
我仍然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喃喃自语:“那是我弟弟……你知道的……是我的弟弟……”说一遍就像是在再次肯定。
外面传来什么声音。
细弱、绵长,婉转悲鸣,一声连着一声。
“是什么声音?什么声音?”我侧了头细细去听,一边问他。
他摇摇头表示并未听见。
这么轻的声音,隔着厚厚的帐幕,我却竟然能听得清清楚楚。一声长,一声短,一声急促,一声悲怨。忽然,我尖叫起来,手直直指着帐外声音传来的方向,“是孩子,是孩子在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