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爱,我那么爱!……勇士们!善人们!他反复地说,他要哭泣。为什么?谁是勇士?他爱谁?他不大知道。”
这种心灵底陶醉,无限制地流溢着。书中的主人翁,奥莱宁(oldnine)和托尔斯泰一样,到高加索来寻求奇险的生活;他迷恋了一个高加索少女,沉浸入种种矛盾的希望中。有时他想:“幸福,是为别人生活,牺牲自己”,有时他想:“牺牲自己只是一种愚蠢”;于是他简直和高加索底一个老人爱洛加(Erochka)同样地想:“一切都是值得的。神造出一切都是为了人类底欢乐。没有一件是犯罪。和一个美丽的女子玩不是一桩罪恶而是灵魂得救。”可是又何用思想呢?只要生存便是。生存是整个的善,整个的幸福,至强的,万有的生命:“生”即是神。一种狂热的自然主义煽惑而且吞噬他的灵魂。迷失在森林中,“周围尽是野生的草木,无数的虫鸟,结队的蚊蚋,黝暗的绿翳,温暖而芬芳的空气,在草叶下面到处潜流着浊水,”离开敌人底陷阱极近的地方,奥莱宁“突然感到无名的幸福,依了他童时底习惯,他划着十字,感谢着什么人。”如一个印度底托钵僧一般,他满足地说,他独自迷失在吸引着他的人生底漩涡中,到处潜伏着的无数看不见的生物窥伺着他的死,成千成万的虫类在他周围嗡嗡地互相喊着: